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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《考驗》 - 衛斯理為特權統治助陣

 

2. 《考驗》的幽默創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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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考驗》 - 衛斯理為特權統治助陣     作者:紫戒(2020年6

 

人無法控制自己出生在何處,而出生後能享有自由的程度,所接受的教育,都深受國家、社會及家庭影響。若誕生於天嘉土王統治的國家,因為該國採用世襲君主制,就沒有選舉統治者的自由。

 

世事無絕對,最討厭特權統治的衛斯理,竟然為天嘉土王助陣,和他一起接受能否繼續王位之考驗,更結拜成義兄弟,出謀獻計,共赴患難,同生共死(這形容詞絕無誇大,確有其事,他倆差點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同分同秒死)。整個過程,卻發展得絲絲入扣,合情合理,令人信服。或者,撇除了身份、地位、經歷、教育等等外在因素,他們的內在,純粹的內在,有近似的元素吧。

 

甫開始,衛斯理以為天嘉土王是為了生命配額一事而約見,根本不想和他多談。但衛斯理很快就發現天嘉土王是個聰明人,對生命配額轉移有一番精僻見解,道出當中的矛盾,帶出他和其他權勢人士有所不同。不過,他也因處於權力高位,而有所蒙蔽,為了王位可能不保而不快樂。當被衛斯理一口說破時,他以為衛斯理觀察力特別敏銳。其實,他身邊人也感覺得到他的不快樂,不過,無人向他說出而已。身在高位,想聽下面的人講真話,真是可笑,比溫寶裕一言不發,胡說口水滔滔更難。

 

衛斯理對天嘉土王的態度,毫不留情,說不知道他的國家在人類科技文明方面有什麼貢獻,只知道權勢人士窮奢極侈。但當他知道每一任國王,到了五十歲,若想繼續王位,就要經過天神的考驗,頓時肅然起敬,認為是一個好制度,可以淘汰年長而昏庸的國王。

 

天嘉土王接受考驗的其中一個原因,就是相信自己在位,其管治會令百姓繼續有好日子過。所以,他會留意百姓見到他的反應,看到大家都向他歡呼,就洋洋自得。由此可見,他也會站在百姓的位置著想,這一點,可能也是衛斯理願意陪伴他接受考驗的原因之一吧!

 

衛斯理和天嘉土王在信仰及政治上的見解截然不同,合作上,自然有不同想法。天嘉土王慣了下命令,衛斯理又不賣賬。有一次,衛斯理在寶庫發現一件異寶,想請雲氏兄弟研究,但涉及天神之物件,天嘉土王自然不允。衛斯理出言不遜,天嘉土王一怒下離去。旋即,他又返回來,可見器量之大,衛斯理亦即時表示歉意。兩人有共同目標,能求同存異,愈來愈有默契。

 

衛斯理更大發神威,識破反對黨的詭計,妙在天嘉土王的反應:「選你做助手,證明了我的眼光超卓。」衛斯理很快就明白了每一個處於權力架構下的人都知道的道理:「成功了都是他自己的功勞;失敗了全是他人的過失。」

 

天神的考驗內容,確是黑色幽默之至,大家看過故事就知。百姓雖沒有選舉統治者的自由,但比較其他採用世襲君主制的國家,已可愛得多。

 

除了社會和制度,個人的取態也影響享受自由的程度。在柳絮古堡舉行生命配額買家招待會,雲集了世界各地權勢富豪,柳絮也能應付得井井有條,因為她深明人到無求品自高的道理。

 

各權勢富豪在他們的勢力內,要風得風,要雨得雨,但因為對生命配額有冀求,就寧願獃在古堡聽從柳絮的指示。神通廣大的齊白和天嘉土王,也是有所求,寧願暫時委屈自己,因為他們認為所得的,更有價值。

 

無求,享自由,說就容易,做得到完全無求,也未必是好事。

 

追求權名利、物質享受、人生夢想、藝術成就、世人福祉……,無論成功或失敗,都要犧牲及付出,是否值得,每人自己心中都有一把尺去衡量。

 

倪匡先生吸煙數十年,喜歡吸就吸,早上一住刷牙一住吸煙,盡情享受吸煙的自由。有一天,他忽然收到上帝的訊息,告訴他可以不抽煙了,從此成功戒煙,因「煙刑」已滿,可以放監,獲得不吸煙的自由。

 

人生在世,總有不同盼望,追求的究竟是「自由」,或是「監獄」,或者,兩者其實是分不開的。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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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考驗》的幽默創意     作者:紫戒(2008828日

 

對於天才來說,創意俯拾皆是。另一方面,亦有很多研究,把創意作品歸納分類,得出一些有助提高創意的方法 。這種研究看似很矛盾,用既定的方法來得到創意,但對於普通人來說,這些方法也很有幫助。

 

其中一種方法是把不同的東西混合,看其效果。例如,鉛筆和橡皮擦都是很簡單的東西,但最先想到把它們兩者結合,將橡皮擦放在鉛筆頂上,這種創意,對寫字的人就更加方便了。

 

《考驗》更是把兩種截然不同的事情放在一起,出來的效果竟是異常幽默。天嘉土王的國家在傳統上,需要統治者在五十歲接受天神的考驗,以決定他能否繼續王位。對於現代人來說,這考驗實在是愚昧及迷信。但原來考驗就是民主選舉,並經由外星人的先進儀器來點算,無人能左右大局,結果真實地反映出人民對土王統治政績。

 

天神的安排,其實就是倪匡一貫贊同民主選舉的看法,再加以幻想化:由收集腦電波的儀器,分析及判斷出選民的意願,然後化為選票。倪匡更曾在蘋果日報專欄《倪租界》2008年2月20日的「幻想方式」一文中,提到這種幻想實現的可能性,比較要在極權獨裁者的手中拿到普選權,其可能性會高很多。倪匡又一次對極權統治作出辛辣的批評。

 

衛斯理對於天神的安排非常敬佩,而白素的敬佩程度則只有一半,因為考驗只讓選民有罷免權,沒有選舉權。但再深入想下去,筆者的敬佩程度,只有衛斯理的四分之一,因為整個機制沒有透明度,選民和被選舉的都不知都考驗的內容,土王可能認為只要有足夠的勇氣及機智,就能得到天神的青睞。因此,統治者的政策,很有可能根本不會國家的人民。在天嘉土王之前,願意接受考驗的三個土王都不能通過考驗,而不夠勇氣接受考驗的土王,其實可能是深受人民歡迎,但因為不知道通過考驗的資格,所以未能續任。

 

當然,再詳細想下去,就會變成討論民主選舉方法的安排及其利弊,小說的趣味性會大大減低。所以,故事在衛斯理和白素的簡短討論下告一段落,留下裊裊餘音,讓讀者自行反思。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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