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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新年》 - 人群中的孤寂             作者:紫戒(200946日

 

倪匡在衛斯理的故事中,不時表達對人性的悲觀,包括《紅月亮》中提到人類正走向自我滅忙之路、《盡頭》中青少年的暴亂行為、《環》中人的劣根性、《鬼子》中獸性的爆發和《規律》中如昆虫般的生命,每一個故事,都是對人性的批判。

 

在《新年》中,更針對活在現代社會的人作出多方面的控訴,包括了人與人之間缺乏信任,充滿冷膜及陌生,加上每一個人都有貪念,隨時會被吞噬,像是變成另一個人。透過這故事,絕對能感受到倪匡對人性的極度失望。而這失望,並不是來自外星人的影響,而是源自每一個人本身的貪念。

 

王其英因為是流浪漢,所以他無法賣出金鑰匙,因為其他人憑他的外表,就不信任他。王其英道:

 

『在這個社會中,人和人之間,沒有信任,沒有人會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,沒有,那真可怕。』

 

 

王其英發瘋後,在街上砍傷人,衛斯理制服了他,但反被以為他和王其英打架。街上無人願意証明衛斯理見義勇為,被斬傷的亦已離去,衛斯理不得不感概:

 

『那瘋子是陌生人,被斬傷的也是陌生人,誰肯為了陌生人來招惹麻煩?』

 

 

衛斯理更想到,雖然街上有很多人,但都是陌生人,加上大家互相懷疑及不信任,人與人之間只有冷漠,每一個人都是孤獨的。衛斯理更寧願選擇獨自一個人,仿似萬良生在《貝殼》中選擇離開人群:

 

『而如果讓我選擇的話,我寧願選擇在月球上獨自踱步,當你肯定四周圍絕沒有別人的時候,至少,可以不必防範別人對你的侵犯。』

 

 

像猩猩的外星人在王其英身上進行實驗,連累一名服務警界二十年的優良警官偷走寶石,上司傑克先生更後悔自己沒有先下手。他証明了每一個人都隱藏了貪念:

 

『人總是有貪念的,不過有的時候隱藏著,有的時候沒有機會表達出來而已,要一個人完全沒有貪慾,那是不可能的事!』

 

 

倪匡安排傑克上校失蹤,確是妙著,雖犧牲了一個好角色,但帶給讀者強烈的刺激。因為讀者透過衛斯理的故事,結識了傑克上校多年,對他也有一定的了解,知道他性格雖固執,也是一個黑白分明的警察。但傑克上校最終也被貪婪吞噬,激發起讀者反思身邊的人及自己,有一天會否也被貪慾蒙蔽。身邊的人已是如此,陌生人不是會更加可怕嗎:

 

『現在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,而我的周圍,全是陌生人,對他們的心中,究竟是在想些甚麼,我一無所知,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思想之中,究竟隱藏著多少醜惡,會在甚麼時候,突然暴露出來!』

 

 

整個故事時值新年將近,氣氛本應熱鬧,倪匡偏偏寫出當中的孤寂感覺,加上白素沒有出現,更覺衛斯理的孤獨,故事中那種人與人之間的疏離,就更感沉重了。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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