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不死藥》的限制　　　　　　　   作者：紫戒 (2008年6月16日)

倪匡在新版中序言提到，衛斯理故事也有一個貫徹的主題思想，人類追求的事，很多時都是帶來不幸的，例如《透明光》的隱形能力、《叢林之神》的預知能力、及《風水》能帶來好運和災劫等等。泰始皇追求的長生不老，在倪匡筆下，也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。

當然，他要就這些幻想設下一些限制，否則，當然可以盡善盡美。例如，若果預知的未來是可以很容易改變的，這種能趨吉避凶的預知能力，自然大妙。又若果殺手勃拉克能得到隨隱隨現的方法，亦能把身上的衣服及手中武器一併隱去，又沒有隱身後恐懼的心理，自然是殺手之王，衛斯理也必定不敵；當然，也有很多方法可以消滅，。

倪匡也不是隨意設下限制，每一個限制都是有根據的。隱形人不由自主的恐懼感，來自現實中倪匡觀察到俗稱「玻璃貓」的透明魚，也是有強烈的自我恐懼感。而預知是不能改變這設定，倪匡也用了邏輯法來引證；各讀者是否完全贊同，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
倪匡也為神奇的不死藥設下幾個合情合理的限制。不過，其實不死藥應該叫做不老藥，因為它的作用是增加人體內的抗衰老素，服用的人能維持不老，但其實也是會死亡的。但若果書名改為不老藥，吸引力又會大減，因為「不老」雖然也是很幻想的題材，但「不死」代表了跨越了人類從未能突破的大限，自然引起讀者閱讀的興趣。而駱致謙也以「不死藥」來名之，也是很合理的，因為他要隱瞞這種藥的弱點，若果心臟受到損毀，也是會死亡的。

倪匡定下的第一個限制就是服用不死藥的人也有弱點，否則，若能真的不死，就真的是無敵了，駱致謙也不能控制土人，衛斯理也不能擊敗他了。事實上，自然界每一樣東西都有其弱點，不死藥未能超越這規則，也是正常的。

第二個限制就是要長期服用，否則就會變成白痴。在這限制下，不死藥就變成了如空氣和水一樣，不能缺乏，以維持身體「不死」的狀態。因為不死藥的功能是增加人體內的抗衰老素（或者是抑制人體內的衰老素吧），所以要不斷服用，功效才能維持。停用就會變成白痴這設定也不太過，因為普通人長期缺氧或缺水時，也會有嚴重後果或甚至死亡。

第三個限制就是不育，這是大自然的奇妙安排。若一個星球出產的不死藥，仍能讓服用的人繁殖，人滿定然為患，資源不足，這星球定會很快毀滅。所以，服用不死藥後會不育，是合理不過的事。

也因為不育這個嚴重的後遺症，有不少讀者也曾估計衛斯理因服用不死藥，所以他和白素一直沒有子女。直到倪匡妙筆一揮，紅綾出場，已長大成人，且屢有奇遇，使衛白兩夫婦再無遺憾。但亦有讀者批評衛斯理既然不育，何來一女。葉李華博士亦就此而在衛斯理第五冊《嵌合》中，詳加解釋，並一併講述紅綾和曹金福陰間之旅，和曹金福突然失蹤之謎。

又或者，亦可以用《不死藥》最後一段來作一個簡單解釋：「我是連續小說的主角，當然逢凶化吉」，要有一個女兒，也是容易不過的事，只要手術成功，治好了不育的後遺症，也無不可。

倪匡的幻想力固然豐富，但很多時都是立足在合情合理的根據上，使故事很紮實，而倪匡亦能善用這些設定，使劇情更為曲折，是衛斯理能多年來受歡迎的重要原因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