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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瘟神》 - 傳奇元素與非傳奇結尾    作者:紫戒 (20076月20日)

《瘟神》充滿了傳奇的元素來吸引讀者。首先,故事一開始就提到了一個很古老的行業:扒手。一般人對扒手都抱反感的態度,但倪匡以一段情理並重的演講詞來讚揚扒手:

 

      『扒手,由於要在人身上竊取財物,而被竊的人,又一定處於清醒的狀態之下,所以,扒手要能得手,就不是容易,不但要有極靈巧的手,在最短時間內得到所需,而且要有心理學的知識,懂得如何轉移他人的注意力

 

(省略部份原文)

 

      扒手自然也要冒當場被捉到的危險,這就需要有冒險家的氣魄——明知自己從事的工作極度危險,可是表面上絕不能有絲毫慌張,這種鎮定功夫,要發自內心,有時,更要故意裝出十分泰然的神情,一個好演員,有時也未必做得到。

 

      人手臂的長度有限制,所以,扒手在作業的時候,必然和目標十分接近,東西在人家的身上,在人家衣服的口袋中,都貼著別人的身子,要把東西轉移到自己手上,安全撤退,這其間,須要扒手眼明手快,心靈手巧,簡直非外人所能想像。扒竊,甚至可說是一種藝術。』

 

原來扒手是一個心理學家、冒險家、演員及藝術家的混合體!藉著以上演講詞,倪匡帶出一個傳奇性的人物:世界三大扒手之一,古九非。倪匡更以一段很吊詭的理論來形容古九非的排名:

 

      『他的扒竊技巧,在中國,排第三,在世界,排第一——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對頭,但他有他的理論,他認為,扒手這行業,首先發生在中國,所以中國扒手的技術,還在世界各國之上,在中國,即使排名第一百八十三,在世界,仍然排名第一。』

 

 

古九非作為《瘟神》的關鍵人物,自然和他的偷竊技術有關。倪匡先以一個小遊戲來形容他的不凡技藝。他在遊樂場看見良辰美景正在玩一個攤位遊戲,檔主用用鐵絲繞成一個九曲十三彎的迷宮,鐵絲之間的空隙,有時較寬,有時窄至只有半公分。良辰美景要用一根直徑大約三公分的鐵棒,在兩股鐵絲之間移動,而不能碰到鐵線,否則就算輸了。縱然良辰美景武功高強,小心翼翼地玩了多次仍失敗。但古九非移動鐵棒時則又穩又快,轉眼之間,已完成了迷宮,可見他的手較良辰美景穩定得多。

 

然後,倪匡安排一隻會看氣色的八哥,說古九非上應天命,這不就像聊齋中常出現的傳奇故事嗎?古九非受「天命」所託,竊去阿加酋長、斐將軍和接洽他的人的隨身物件,倪匡又一次描寫古九非的傳統技藝如何神奇。此外,竊取的物件包括一塊價值約八億美元的玻璃,及一卷底片,裡面全是人的身體各種恐怖變異照片,亦足以引起讀者的好奇了。

 

繼古九非後,倪匡安排第二個傳奇人物,一個曾經死過一次的人,名叫青龍。如果有看過原振俠系列的《奇緣》,就一定非常熟悉他。當然,不是所有讀者都認識他,所以衛斯理就這樣介紹他:

 

      『我再把青龍這個名字想了一想,肯定應該對之有印象,但是一時之間,又想不起來,而看他的神情,顯然有一種我應該一聽他的名字,就想起他是什麼樣人的期待

 

(省略部份原文)

 

      他是一個真正的傳奇人物,神秘莫測,他曾和原振俠醫生,在印支半島有過一次十分奇異的經歷,卻不知他如何會來到這裡的。

 

      自然,我不會去問他的來龍去脈,這類神秘人物,絕不喜歡人家打聽他的事,末了,也不會有回答,只要記住他目前的就可以了。』

 

 

然後由神秘傳奇的青龍,介紹傳說中的主宰會,使主宰會的形象更為詭秘:

 

      『傳聞說,有一個組織,定名為“主宰會”,這個名稱的意思就是:這個會,主宰全人類的命運。人類的命運,地球的命運,就決定在這個會的手上。

 

      這個會由什麼人領導,傳說更是玄之又玄,莫衷一是,也無從追究,而它的會員,據說都是世界各國最具勢力的人物,這些人,有的可能是權勢沖天,聲名渲赫,有的可能只在幕後活動,不為人所知,但是卻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。

 

      這些人,如果作出了一個決定,那這個決定,就可以影響全人類的生活和命運。他們要戰爭,戰爭就會發生,他們要和平,和平就會降臨,他們要經濟不景,蕭條就寵罩全球,他們要繁榮,自然便會欣欣向榮。』

 

一切傳奇元素都列出了,衛斯理和青龍面對主宰會這個強大的力量,憑著價值奇高的玻璃塊及古九非盜竊出來的底片,揭破了「瘟神」策劃的世界性大陰謀。

 

 

衛斯理後期的作品,其結局往往不同於一般的傳奇小說或衛斯理早期的作品,否則,《瘟神》結尾就會描述衛斯理或其伙伴如何大發神威消滅主宰會,就好像《鑽石花》打敗黑手黨、《地底奇人》中大破胡克黨、《妖火》中消滅海底城及《紅月亮》以智謀破壞外星人的陰謀等。倪匡在女黑俠木蘭花系列中更是常用這個方程式,六十個故事中消滅了的組織,不計其數。好處是故事驚險刺激,讀者覺得主角英明神武,故事像是完整得多。但缺點是有點脫離現實,試問一小撮人,又如何能在短時間內消滅一個龐大的組織呢?故事一般都說對付了首領後,其手下就會自動瓦解,但現實真的是那麼簡單嗎?

 

當然,幻想小說是脫離現實的一種工具,倪匡在後期採用較現實的結局,容易給予讀者覺得衛斯理老了,較以往少冒險,也覺得較早期的作品悶。但另一方面,會增加故事的說服力,畢竟衛斯理也不是一個超人,也有其限制。

 

在《瘟神》中,以下是主宰會的介紹,讀者會覺得這個組織的影響力,無遠弗介:

 

      『“主宰會”,只是一種傳說,或者說,知道的人,像我,只是聽過一些模糊的傳聞,絕沒有證據,也不可能有進一步的瞭解。

 

       傳聞說,有一個組織,定名為“主宰會”,這個名稱的意思就是:這個會,主宰全人類的命運。人類的命運,地球的命運,就決定在這個會的手上。

 

      這個會由什麼人領導,傳說更是玄之又玄,莫衷一是,也無從追究,而它的會員,據說都是世界各國最具勢力的人物,這些人,有的可能是權勢沖天,聲名渲赫,有的可能只在幕後活動,不為人所知,但是卻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 這些人,如果作出了一個決定,那這個決定,就可以影響全人類的生活和命運。他們要戰爭,戰爭就會發生,他們要和平,和平就會降臨,他們要經濟不景,蕭條就寵罩全球,他們要繁榮,自然便會欣欣向榮。

 

      所以,這個會,才叫“主宰會”。

 

      有關主宰會的傳聞,幾乎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,便已有所聞,但一直是傳來傳去的“傳說”。』

 

但以上的介紹,卻暗藏主宰會的缺口,讓衛斯理能對症下藥,破壞「瘟神」的陰謀。其缺口就是介紹中多次提到的「傳說」二字。驟看,主宰會一直是傳來傳去的「傳說」,只會更增其神秘感,但亦代表主宰會不欲其他人知道它的實際存在,從而可以暗中主宰世界。所以,衛斯理就利用傳媒公開那些恐怖的照片,使主宰會推翻瘟神的計劃。

 

充滿傳奇元素的劇情,加上非傳奇式的結局,是後期衛斯理作品經常出現的現象。喜歡與否,就視乎各人的口味了。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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