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眼睛》 - 氣氛襯托主題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  作者：紫戒（2009年4月18日）

倪匡停寫衛斯理五年多後，再度執筆，首兩個故事都以人性邪惡為主題。《頭髮》起初以迷離的佈局吸引讀者：尼泊爾國王竟厚待殺人兇手巴因，而另一個殺人兇手柏萊亦不覺得自己是兇徒。在衛斯理的追查下，發現國王及巴因一族所隱藏的秘密，竟和人類原罪有關，透過四大「宗教」始祖的討論，以及衛斯理和他們的唇槍舌劍，把讀者帶進一個疑幻疑真的境界。

而《眼睛》則以氣氛來襯托出人性邪惡這主題。倪匡以一點一點的線索，把一宗殘忍的兇案逐漸曝光。最初，衛斯理從老蔡口中，得知他的姪子蔡根富在非洲國家殺了人，並寄信告訴老蔡他是冤枉的。

但在報紙中記載，他竟殺死了二十三人，當中原因，確是耐人尋味，但讀者亦已可以隱隱嗅出大屠殺中的血腥味。

倪匡利用比拉爾寫的一篇報導，來側寫這宗兇案。報導提及有四個警衛人員來到現場，其中兩名昏了過去，可見現場情況非常恐怖。為免其他人看到，警衛隊長決定封鎖現場，就由他們四人負責清理現場。不幸地，案發後一個星期，三個警衛員酗酒，最終要被送入精神病中心治療，而警衛隊長本身亦由於接連幾天不能睡眠，精神極度頹唐。

衛斯理來到奧干古達家中，和比拉爾相識，提及殺人兇器時，比拉爾先指了一具機器，原來是煤礦中使用的水力採煤機！讀者應該和衛斯理一樣，不禁「啊」地一聲叫出來，對兇案也有一定的概念。

而比拉爾則只簡單地提出這具機械的功能：

　　『「在這個喉管中所射出來的水柱，速度是每小時九十千米，它的衝力是每平方公分八百公斤，這一切，全是水力採煤機高壓操作能力所造成的！」

　　「每平方公分八百公斤的衝力，足以將煤層切開，採下億萬年前因為重壓而積聚而成的煤塊，或者，我再說得更具體一些，這樣的力量，足可以洞穿一塊 三寸厚的木板，或者——』

透過以上的介紹，讀者自然能連帶想象出兇案的情形。而想象力愈豐富的讀者，感受到的恐佈自然更大。

案發地點是在幾百尺深的礦洞中，更為兇案添加陰森的味道。在《到陰間去》中，衛斯理亦以舊礦坑為背景，要通過一群血肉模糊的蝙蝠屍體，才能前往尋找陰間使者，其妖異恐佈，在衛斯理小說中 並不常見，但比較眼睛的描述，也略有不及。衛斯理他們發現礦洞中有一條怪異的通道，懷疑蔡根富藏在裡面，於是派了一名身穿武裝及良好通訊設備的中士調查，但最終只傳來一下驚恐之極的叫聲，接著是一連串的槍聲，然後就只剩下寂靜。

衛斯理等人為了弄清真相，控制一架配有電視攝像管的車子進入通道，但只看到中士的配備，卻看不見中士，再看前去，畫面變成一片漆黑，像是有東西突然遮住了攝像管的鏡頭，突然，電視畫面變成了一片花白，通道中明顯有東西在作怪！

《眼睛》不但恐怖，更令人驚慄。在故事中期出現的維奇奇大神，本應是神話故事中出現的人物，竟活生生在眼前，而且更是自己熟悉的人所變成，性格狡猾邪惡，會自相殘殺。由像眼睛的「煤精」中出來的怪物，像毛蟲一樣爬行，「眼珠」發出變幻不定的光芒，更會攻擊人類。

除了恐怖及驚慄外，「眼睛」的行為亦另人嘔心。「眼睛」也不一定侵襲人類的頭部，其中一就佔據了奧干古達的胸部，而且會發出妖異的光芒。當蔡根富、花絲和奧干古達三個維奇奇大神於深山中相見，扭打成一團，自相殘殺的情形令人側目。他們互相用指甲抓對方，咬對方，就算本應是同一陣線的蔡根富和花絲，也用盡力法對付對方。當奧干古達將花絲的頭拉得向後仰起來之際，蔡根富道撲上去咬向花絲的咽喉，而花絲亦抬腳踢向蔡根富的胯下！

恐佈、驚慄、嘔心……《眼睛》在氣氛的營造有不少佳章，亦為人性邪惡這主題增添了不少震撼。故事亦以「眼睛」能長埋地底多年後仍然存活，比喻邪惡難以消除的特性，令讀者留下深刻的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