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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秘密》 – 君臣相處之道                作者:紫戒(2009年2月4日)

 

君臣是一種很特殊的關係,因為君掌握著一切權力,習慣依照自己的喜好行事,其所說的話,就是命令。但上有政策,下有對策,臣雖然應該絕對服從君的命令,卻往往陽奉陰違,亦必須如此,才能在處理得宜的情況下,保持君臣雙贏的局面。

 

金庸在《鹿鼎記》中創造了韋小寶這個角色,不學無術,卻深得為臣之道。他確實有他的運氣,誤打誤撞下成為康熙的朋友。但當他知道康熙是皇帝後,即知所進退,言行之間已有君臣之禮。然而,背著康熙,他不但大貪錢財,與建寧公主有染,更成為反清復明的天地會青木堂堂主及神龍教的白龍使。不過,在大原則下,他沒有出賣康熙及天地會,最後更能抽身而退,在兩難的情況下,保持了對康熙的友情及天地會的義氣,實屬難得。

 

在《大秘密》中,鐵蛋雖然非常忠於領袖,但也有事瞞騙他,而且是大事。當他找到「揚州的那一個」時,就沒有告訴領袖,甚至聯絡其他五個都是對領袖忠心耿耿的人商量。因為他們害怕領袖懷疑這是覬覦權位的計謀,所以六個人都選擇了暫時隱瞞領袖。不過,領袖總有他的消息渠道,大臣始終難逃精明君主的監控,就如康熙最後也得知韋小寶在天地會的身份。當領袖得知真相後,隔了好一會,才讚他們安排得好。其實,這六個忠臣的命運,在當其時,只是在領袖一念之間而已。也就是因為君的一念,能對臣 及其家人的命運有很大的影響,臣才會在忠誠及瞞騙之間作出取捨及選擇,而君亦要有不同的方法去得知臣的真正想法。

 

當然,臣的秘密不止一個,鐵蛋就沒有向領袖說出他另一個兒子是龍天官,因為陰謀叛變而被他派兵追殺,趕入苗疆。

 

當鐵蛋想到「揚州的那一個」已登上權位時,嘆了一聲:「我總算對得起領袖了!」可見鐵蛋確確實實是忠於領袖,而且是一個聰明的忠臣 。或者會有人認為,聰明的人就不會做臣去趟渾水,但鐵蛋至少有足夠的聽明,知道不能凡事向領袖報告,而是有選擇性的。可見無論是否忠臣,對著君,若要維持長久關係,瞞騙總是必須的。而君總是用不同的方法去監察大臣,但又會扮作信賴對方,並要恩威並施,才能駕馭臣。如何在這種不是平等又互相不信任的緊密關係相處,也成了現在工作關係上一門需要鑽研的大學問了。

 

倪匡一生寫作,可以說是未曾有過同事及上司,他的作品也很少具體提及商業鬥爭或工作政治,但觀乎他描寫鐵蛋在揣摩領袖的意思、如何行事及作抉擇,也反映出倪匡就算身在複雜的工作環境中,只要能壓抑他的傲氣,也能應付自如。

 

不過,若沒有傲氣,也不是從內蒙走到香港的大作家了!也不會直到現在仍在報章笑罵世間不平事了。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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